没有什么是

一碗杏渣饭

解决不了的

如果有，就两碗

三声晨钟迎来了黎明的喧闹，打完鸣的公鸡和鸟雀在南山寺的大院里抢虫吃。木鱼小和尚被自己敲响的大钟震得有些耳鸣，歪头揉着耳朵，等着半梦半醒的客人们在大钟前聚了一堆。

“各位施主们，今天的午饭我们吃这个！”

小和尚从自己的衣袍里变出来一个大布袋，丢到众人面前。

鼻翼微扇间“妙手毒郎君”踱步到布袋前取出一个干瘪的核闻了闻，眼神不善地盯着台阶上故作神秘状的小和尚，道：

“小师父，这个苦…杏仁，有，毒，吧。”

“嗨，你们这些江湖人呀，信我啦。”

小和尚双手抱臂，学着他师父的样子摇头晃脑。

“这世间真正的美食哪有不付出代价的，今天中华特级厨师木鱼大师就带你们领教一下鲜为人知的陕北面食——

杏(he)！渣(ca)！饭！”

“杏渣饭？”众江湖客齐齐歪头做疑问状，不想左右左右撞了脑袋，疼得空气中充满了哎哟的气氛……

/01/

干杏仁化泥为液

“蛮牛！接住！”

满袋子苦杏仁在空中画出一道弧线，在众人惊疑不定的注视下掉入一个铁塔壮汉的怀中。

小和尚把衣袍袖子在眼前转了个圈抡到身后，脑袋四十五度朝向天空：

“碾碎它们！”

“得嘞。”

外号蛮牛的汉子是个铁憨憨，才不管有毒没毒只想着赶紧吃饭。

“蛮牛听好了，杏仁去壳之后，要用不吸油的塑料纸包起来去碾。”

小不点和尚跟在捧着布袋的汉子后面摇头晃脑。房客们也随着木鱼去向厨房。

嘎吱咯吱的声音在案板上响起，大力下的干杏仁三两下就被压成了粉末。杏仁颗粒裹着皮，木鱼用寺庙里的老洋瓷盘子装着红白相间的粉末很是好看。

“小郎君，帮忙一起给做卤子呗。”

木鱼回头冲着嗅在厨房外的众人叫喊。

妙手毒郎君名叫宋玉，“妙手”说的是他那一身的救人无算的医术，“毒”论的则是江湖上无人能出其右的下毒解毒之能。

神医能躲在这深山小庙里自然是俗套小说里的老情节——救了不该救的人。

小和尚知道，常住自家南山寺里的，人人背后都有一串子能出话本子的辛酸故事，自然也无怪他们多疑，叫了医生当厨子，就不怕毒物做的美食没人吃了。

“蛮牛！去打水，要吃喝的井水。”

“好嘞。”

“宋先生受累，把这些杏仁泥全部溶在水里，用筛子把杏仁皮滤出来。”

“皮儿不要？”

“杏仁粉末尽量全溶进去。皮儿不吃，丢了。”

神医当起厨子后也没再质疑，且做且看这小和尚怎么料理这苦杏仁。木鱼杵在两个一米八的大个儿背后挥着擀面杖当教鞭指指点点。

宋神医捧着杏仁泥放在一盆清凉的井水里面，开始揉捏搅拌，如白墨在水中散开。当手中的杏仁泥不再明显减少时，水已经略微粘稠，表面上漂着一层洁白晶亮的浮沫。

看得蛮牛直流口水，被小和尚跳起来蹬了一脚膝盖。

“有毒呢臭牛。”

布纱网的筛子将盆中水过滤，杏仁皮和未全溶解的杏仁混杂着留在滤网上，宋郎君也不言语，听着小和尚的念叨，换盆换井水重复之前的过程。一次次被过滤了残渣的白色汁水被蛮牛聚在铁锅里，最后剩了一盘子红色的杏仁皮。

/02/

面与豆纷纷落座

厨房外的众人看着滤出来的一盆“白色毒药”，虽然不知要如何操作，也满溢着好奇心呼喊要帮忙。木鱼大师顺应民意，大家便被薅进来做了工具人。

“三公子去和面。”

“莫语少爷和鬼九九去洗一些豇豆、绿豆、麦仁和大白豆子。”

“穆姐姐烧一锅热水。嗯嗯对，用来泡豆子的。”

“蛮牛回来！去和三公子压饸饹面去！”

“快快快，大家都饿了，都动起来！”

小木鱼站在灶头上向愿意帮忙的工具人们发号施令，不大的厨房乱中有序。

先按下杏仁汁的处理方式不谈。莫少爷把洗的红红绿绿的豆子麦仁放在穆姐姐烧得咕嘟的沸水里。

白豆

红绿豆

木鱼

鬼九九端起泡豆的盆子放在树下石板上，秋日的温度已经有些凉了，看得见的丝丝白气和豆子呼吸一般冒起的泡泡。

“豆子呐，还是要用热水泡的。一会要下锅一起熬汤的，泡软和了才煮的烂哦。”

木鱼小师父在线答疑对着三人念叨完，转头向天一声喊。

“蛮牛！”

“这嘞！”

“饸饹面不要粗面啦，压细面。”

小和尚用擀面杖敲着手心向厨房里做面的区域走去。

“俺不！俺想吃粗饸饹！”

铁塔汉子满手白面，一脸委屈地喊叫。

“哎呀呀，我知道陕北牛哥爱吃粗面啦。”

木鱼跳起来安慰地拍了拍蛮牛的屁股。

“我也喜欢吃粗面，这杏渣饭最正点的做法确实也是粗面饸饹杏仁汤头。可是今天大家都饿啦，粗面不好煮熟。理解一下哝。”

木鱼小当家指挥得当，材料准备过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。自然大家也都在